吴公子的十九字诗

闲人与垃圾花的十九字诗

被人知道我初入社会工作,而时常写诗后,
当面被戏称为诗人,而背后被谑称为闲人,
我也不太在乎。直到那天伊说要与我分手,
说我不切实际又不求长进,我才写信给伊,
却写成了诗,而不敢寄出。她说不切实际,
教我想起乡下称的垃圾花,她说不求长进,
教我想起乡下称的垃圾人。不识时务的我!

──2011年8月4日第659首十九字诗
──2011年8月5日《达拉斯新闻》
──2012年《我总念着你吾爱──吴公子诗集》,中国戏剧出版社

【注】:
1. 黄春明的散文《等待一朵花的名字》,最后三段是:
我是等到花的名字了。它的名字叫垃圾花。这种极其意外的答案,和我一厢情愿的想法,要我一时从这一个极端,走到另一个极端的现实时,使我站在闇昏的野地里,多抽了几根香烟而堕入沉思。 不用追溯到阿婆的小女孩的时代,就拿前些时的台湾农业社会,那时还没有所谓“流行”、“休闲活动”、“精致文化”这类的名词。社会基层的大众,仍然把勤劳叫做“骨力”,出外工作说成“出外讨吃”或是“赚吃”,努力叫做“打拚”等等。不难从这些生活语言中,意会到当时的生活形态,要求个温饱确实不容易。所以每一个家庭,只要有劳力成熟,就投入农业的劳动生产。在全面的生产线上,谁的工作能力强:担子挑得最重,稻子割得最快的就是强者。谁的工作能力低,谁就是弱者。有谁游手好闲,不事生产,还要占人便宜的人,就叫做“垃圾人”。那一朵美丽的花,之所以叫做“垃圾花”,也是同样的道理吧。得到这个结论之后,太阳下山前,那一位穿着还算入时的小姐,回头骂我的话,我没听清楚的那两个字,突然听见了。那把它填起来,不就是骂我说:“无聊!垃圾人!”难道我对那一朵花的好奇和喜爱,说穿了就是物以类聚? 我的心凝在那里,把剩下来的几根烟抽完,最后的一截烟屁股,用力的弹出去,一道红光的弧线,一下子就消失在看不见的溪流里。“等待一朵花的名字”可真的不是浪漫的吧。(七十六年九月十六日于芝山岩)
──黄春明的散文集《等待一朵花的名字》,台北皇冠出版社,1989

2. 这是吴公子在读完黄春明的散文《等待一朵花的名字》后,以讽喻的技巧写成的“调侃诗”。讽喻用于第二行的“当面被戏称为诗人,而背后被谑称为闲人”。讽喻用于第四行的“说我不切实际又不求长进”。讽喻用于第六行的“想起乡下称的垃圾花”。讽喻用于第七行的“想起乡下称的垃圾人”。讽喻用于第七行的被人认为及自我调侃的“不识时务的我!”。